《帝业倾情》第125章


不过一盏茶时间,久晴天幽幽看着荒山山顶的方向,暗自算了算时辰,估计山顶此时乃恶战正酣。
此地离山顶甚远,但是久晴天疑心自己都听到了刀刃之声。
“玉城瘟疫死了那么多人,你可有做噩梦?”不知何时,司徒殊木走到她身边,目光深幽的看着她,缓声问道。
久晴天呆愣片刻,方道:“没有。”想了想又补充道:“很久不曾有过了。”
司徒殊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如希冀也如誓言一般,“以后也不会有。”
久晴天的手放在他的两侧,她本来想要推开这个拥抱,但是不知为何,还是没有。久晴天闭目靠在他的怀中,脸贴着他的衣服,粗麻布的衣服十分粗糙,和司徒殊木以往精致柔软的锦服完全不同,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心底酸涩,有些东西原本就是要失去的,只是为何还是舍不得呢?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看到荒山上点起了火把,久晴天才惊醒般推开了司徒殊木,在司徒殊木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她有丝赧然,却故作镇定眺望荒山,“他们应该完成任务了,看火把移动的方向像是正往这边来。”
司徒殊木见她一本正经,不由闷笑,眼睛轻轻瞟了眼荒山,叹了句:“真不是时候。”
闻言久晴天横了他一眼,却到底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批人轻功皆是顶尖的,不出多时便到了燕子林,在护卫的火把照应下,解弗元清还有一个黑衣人打扮的人径直单膝跪于司徒殊木面前,抱拳道:“禀公子,韶问黑衣卫共五十八人,尽伏诛。”
司徒殊木轻轻点头,满意一笑,“起来吧,你们辛苦了。”
那黑衣人站起来后将面巾一揭,浓眉大眼,五官虽不英俊但是让人看着十分舒服,对司徒殊木嬉笑道:“原以为公子是要单枪匹马来战的,还暗喜可以目睹公子出手的风采呢,谁知道白期待了。”
司徒殊木斜斜看了他一眼,只是笑道:“有什么好期待的。”
那黑衣人立即作崇拜状,“当年公子单枪匹马暗闯韶问军营啊,那风采属下可是十分钦佩。”转头看到久晴天,又抱拳一礼道:“见过久姑娘,我可是慕名已久了。”
久晴天眉目一抬,也回以一笑,“慕什么名?神医之名吗?”
“不全是。”黑衣人爽朗一笑,“公子身边的人都知道久姑娘,属下可听说过好多年了,不过一直没机会一见。”说着又小心地凑到久晴天身边,以几人都可以听到的音量道:“而且二当家明里暗里打听了久姑娘呢,好几个去了玉城执行任务的黑衣卫被他旁敲侧击的问关于您的消息哦。”
这话一出,司徒殊木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目光并不凌厉,却让他不由一颤,立刻退后几步。
身后的解弗无奈摇了摇头,居然敢在公子面前提这个,真是不怕死。
但是久晴天却十分有兴趣,反而上前一步问道:“噢?武陟打听我啊?他打听我什么了。”
已经察觉到不妙的黑衣人嘿然一笑,尴尬的摸了摸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但在久晴天灼然目光下,也只得小声道:“就是您在玉城的一些事迹而已,据说当初他也想去玉城的,不过首领没有准。”
久晴天闻言没有任何动容,只是默然看着他左手腕上的黑色丝带,冷不防问道:“你是照城人吧?照城的风俗,遭遇灭族之祸的人会在腕间绑一条黑丝带,待家族祠堂重开,祖宗灵位归来之日方可取下。”
黑衣男子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便凝结住,目中闪过一丝阴鸷,如幽冥地狱而来的鬼火,森冷中夹着怒,夹着恨,让人不忍再看。
但很快的,黑衣男子的情绪便平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久晴天,道:“是的,我是照城人士,我叫尹修。”
久晴天忽然便明白了这人是谁,十多年前,归剪愁于照山脚下,夕照楼中,预言“天下,将乱”,宴请归剪愁之人乃照城太守之子,据说预言传遍天下后,献帝大怒,随意寻了个由头将照城太守下狱,审都未审,便判了斩立决,并诛其九族。
那个照城太守,便是姓尹。
119。…第117章 风雷初动
久晴天注目于面前之人,他面色坚毅,复仇的怒火压抑在眼中,只待一个机会便喷薄而出。不过是君心难测,便遭了无妄之灾,甚至家族亲友俱灭。
这的确是个满目疮痍的皇朝,为君者一时怒意,便造成了那么多人冤死九泉。
而身后忽传来司徒殊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取下这条黑丝带。”
言辞淡淡,却带着一往无回的霸气。
尹修霍然抬首看向司徒殊木,目中是毫不掩饰的信服和追随。
久晴天动容地看了司徒殊木一眼,这等人物,合该是立于万人之上,铸千秋功业,袭一身荣光的。想到此处,她不由怅然一笑。
“此事已了,你们立刻想办法分散出言城,往玉城方向去。”司徒殊木声音稍稍提高,足以让隐在暗处的护卫听到。
“公子,您不走吗?”解弗眉头紧皱,担忧的道。
“当然走,不过是和你们分散走。”司徒殊木淡淡笑道。
解弗闻言下意识觉得不安全,本想开口劝说,但公子的目光轻轻掠过,他立刻便低下了头,沉声应道:“是。”
霎时间,百余人无声无息退去,燕子林恢复了寂静。直到所有人的动静都消失了,久晴天方侧首对司徒殊木一笑,“玉城?”
司徒殊木挑眉,“玉城如何?”
久晴天撇撇嘴,似笑非笑,“好地方!我隐约记得,当初的传言中,还有人说过,归剪愁预言过尹修会有扬名立万之机,不过不在官场,看你的安排,想来他扬名立万之机是在战场?”
“神算预言?”司徒殊木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以为然,“他本是一员虎将,是立马横刀征战疆场的。他要的是尹家洗冤,不是扬名立万。”
这话倒是说到了久晴天的心坎里,她和司徒殊木都不是迷信神算预言的人。
接下来的两天,二人易容之下,悠闲的踏遍了言城远郊的山川。粗布麻衣,普通面容,二人并没有再遇到任何追杀,白天看山看水,夜间借宿于农家,倒是难得的自在。
司徒殊木带来的五百人分散撤出言城,并一路回到了玉城和林洺的西宁军会合。这一行动十分顺利……顺利到了司徒殊木和久晴天都没法高兴起来的地步。
因为顺利得太过诡异了,荒山顶上,有五十余黑衣卫横死,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韶问甚至没有任何动作。言城已经全城戒严,五百余人即使分散撤出也足够引人注目,但是却没有遭遇任何盘查以及追捕。
远眺山河壮阔,言城城门亦近在咫尺。但是气氛已与以往不同,那是杀气,就如猎人已经锁定了猎物,弯弓搭箭只待取猎物小命的杀气。
望了眼不远处的城门,久晴天臻首微抬,苦笑道:“看来韶问是铁了心要留我们在言城作客啊。”
司徒殊木脸色闪过一抹凛冽,但是神态却没有半分慌张,作思考状想了一下,“他如此有诚意,不如我们便留下,也好见见韶问?”
的确是有诚意,用五十余黑衣卫的生命做引子,何止是有诚意,简直是大手笔。
久晴天亦点头,“说起来我对这位覆齐军首领一直闻名已久,奈何缘悭一面,见见也无妨。”
二人都是越遇艰险越喜欢插科打诨的性子,甚至当他们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时,心里反而升起了一股争胜的意气。
司徒殊木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墨玉般的眸子闪过幽冷的光,毫不犹豫的转身,朝言城城门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久晴天懒洋洋的睇了满是精兵把守的城门一眼,也拖着慵懒的步子转身而去。
两人再次停在悦来客栈门前,几年前因为王员外做寿而满客的悦来客栈今日人并不多,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交换了一个眼神,想来也是有蛛丝马迹的,只是对方动作太小,他们并未察觉而已。如今看来,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两间上房,一桌好菜。”司徒殊木随手放下一锭银子,道。
久晴天斜斜倚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揭下了易容面具,雪肌玉容带着恣意风华,秋水横波,明眸慵觑,让正好得以近距离看到佳人面容的掌柜愣住了。
自二人进客栈起,便有许多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而久晴天将易容面具一揭,更是全场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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