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第118章


这一段日子忙乱成这样子,他也总觉得十分想念顾蘅,此时有了她的信,自然是如同得了甘露一般,满心都是欢喜。
第五章 京都
第六章 柔情
第六章 柔情
只是展信之后,冯徽的心却是慢慢沉了下去。
田珑自接到信之后。便将顾蘅已然离去的事儿写在信中,又将其中的缘由细细说道清楚了,才在末尾加上几句劝学之词。除了这个外,另还有顾蘅的一封遗下指明要寄给冯徽的信,也是随着这封一并寄了过去。
看完田珑的信之后,冯徽懵了半晌,便手指微微颤抖着将另外一封信给拆开细细察看起来。顾蘅措辞依旧是闲淡而悠长,有一点点家常闲散细谈的味道,静静地将田珑说过的事情,按照她的意思,慢慢说清楚。而后,却是以诚挚的心,将这段时间以来的心情婉转道来。
少女的心事,如同一首婉转生姿的玉兰花,静静绽放出幽幽的芬芳,里面有绵长的相思,有倦怠的愁绪,有坚定的信念,潺潺然溪水一般静静流淌而下。
冯徽看到最后,原本的惊诧动摇,竟也渐渐缓和。转而化为一种沉静与安然。静女其姝,自然他也不该有任何的疑虑,平白辜负了一段殷殷关怀之情。若要真的作甚么,还是好好读书,以博取前途,方是自己能尽的最大责任。
心里这么想着,冯徽将信笺一点点抚平,然后将床头底下的箱子挪开来,再将那青砖头取了四五块出来,才裸露出一个沉木匣子。打开匣子,讲这信笺放到匣子里好生收藏起来。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公子,外头都是收罗妥当了,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的?”小厮青芹是个伶俐的,瞧着一切事体都是好了,便笑着在外头回话。
取来一本经书,冯徽翻了两页,想了一会子后,便与他吩咐两句,只道清茗稍后请了婆子过来,仔细敲打一二,将银钱略微压一压,旁的就随他们的意了。
青芹听了,忙是应了两声,又端了一壶热腾腾的香茗到里头,才再回转到外头,敛声屏气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来。
冯徽坐在那里细细研究学问。浑然不知现下的顾蘅也正展开他的信件,一字一句细细品读着其中的意蕴,心中一片柔软。
说道起来,这信笺却是田珑特特遣了仆从送来的,随带的还有许多那边特有的吃穿用物。颜夫人早先便听顾蘅说过这田珑与她的缘分,平素也极力称赞其为人,只是最终免不了感叹这样的女子平生遭遇堪怜,自然也存了一份好感。此时瞧着各色东西都是整齐丰厚,竟除了自家女儿阿蘅的外,按着府里的主人家一一送了礼,当真是心思细密谨慎的。这心里,便更多了三分的好感。
由着如此,颜夫人一面将各色东西都令仆从丫鬟收拢整齐,到内宅分发了去,一面令那送东西来的两个积年嬷嬷坐下,闲说散谈。
这两个嬷嬷虽说是主事的,但田珑将信笺却是交与丫鬟瑞香处的。瑞香求了个见旧主人的恩典,便顺顺当当将信笺并一点贴心的东西都送到顾蘅这里了:“蘅姑娘,这是珑姑娘特特令我贴身放着,见着你才能递出去的东西。嬷嬷面前我也不敢说什么,这会子。可算是舒出一口气了。”
瑞香说着这话,就是讲一个长扁的匣子从衣襟处解了出来,又满脸含着笑,将东西递了过去。
听了这话,顾蘅原还一面接过来,一面笑着些随常的话:“珑姐姐也当真奇了,什么东西须的她这般小心,一般的东西送过来,谁还敢檀木了不成?”说完这话后,她方心中一动,眼里倏然闪过一道光芒,一个念头便模模糊糊在脑中闪过。
难道,是因为他?
想到这个,顾蘅眼眸微微一闪,面上不露分毫,手上却是生生快了几分,只将那匣子放在桌子上,就预备着打开了。苏合瞅着她有些不大对,便咳了一声,微微拉了拉瑞香一把。
这仍旧说着什么这是珑姑娘吩咐的,究竟什么,倒也不清楚等等话的瑞香,这才缓过神来,忙就退后了一步。
顾蘅已然是拆开了信笺,展开信笺一字一句徐徐看了下来,不多时,原本莹白的脸颊便微微显现出些红晕来。
自然,以冯徽的性子,也是说不出太多的甜言蜜语。小儿女的私情蜜意的,信笺也说得也尽是他自到京都以来的各种经历。只是在几句话后,他总是忍不住写上一句带着些微相思的话儿。细细品味一番,饶是顾蘅素日是个心思沉静安宁的人,也不由得心荡神摇,喜上眉梢去。
苏合与瑞香两个虽然离着远了,可瞧着顾蘅眉眼间遮不住的喜色,脸颊上藏不住的笑意,只偷偷抿嘴儿一笑,便相视一眼拉着手到了边上,细细说去别后的各项事情来。
这顾蘅倒也不算怎么样,近日都是些心烦意乱的事情,苏合自然不会特特挑出这些烦心的事情说嘴,便将自个在这里的闲杂事儿挑些好顽的说与瑞香听。什么余杭这边早点总有一个油炸桧,自个先前听了,只觉得拗口,原来这里头还有个故事之类的东西,说得有滋有味的。
瑞香边听了边点头,一面也说起田府的事情。不同于顾蘅,那边的田珑却是正在挑夫婿,预备再找一个夫婿,或是能顺心遂意,或是不能遂心。她也都是认了,只求能得个男丁罢了。
因此,这一遭,田珑挑的竟是格外的精细,竟是按照牲口一般,只选家宅人丁足的庶出子弟或者偏门儿子弟,另外便是一些父母因故而亡的壮年男子。至于旁的事情,竟是不大理会了。
苏合听了这些,也是皱眉,这也太过了些,若是夫妻间没个好说的。便真有了孩子,又能得什么好处?田珑的前夫赵嘉品行不端,田珑再择夫婿倒是没人点她的错处,但若是第二个仍旧相处不好,日后可就难有好听的话出来了。
乡里乡间的,最讲究一个风声口碑的事,若是名声不好了,被人指指点点,这人要脸树要皮的,如何过得下去?
她正是这么想着,外头倏然想起一阵脚步声,苏合与瑞香顿时不再说话,连着顾蘅也忙忙收起信笺,咳了一声与瑞香道:“珑姐姐近来可好?瞧我问了半日老夫人的话,竟都没顾着她了。若是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埋汰我呢。”
瑞香也是个机灵的,听着顾蘅这般说法,忙就是起身笑着回道:“正是要求姑娘一个信儿带过去呢。老夫人这些日子为珑姑娘的事情愁白了不少头发。只是珑姑娘心思定了,她也劝不动许多,想着姑娘能说两句呢。”
说完这些,她便又将田珑进来的举动一一详细说了。
顾蘅原还是寻个话题来说的,毕竟她离开也就这么些天,哪里出什么大事儿?没想着田珑竟仿佛因为赵嘉的事情彻底对男子死了心,不愿想着什么夫妻和顺的事儿,只顾着能再得个一儿半女兆承田家了。
“这事如何使得。”顾蘅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事绝对使不得,脑中一再细想后,更是皱眉以对。田珑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多几个子女,若是有男丁自然最好,若是没有,女儿多了,也能都嫁出去,其中总有一个能让田家得个子嗣的。可这夫婿岂能拿来这般做的?任何一个男子,到了后头都会受不住离开的,他如是个好的倒也罢了,若是不好,日后撒泼上门。不说子女难过,就是田珑,也少不得被人摘指。
况且,为了这些而这般委屈自个,真真是令人看了叹息。
心里头这么想着,顾蘅神色一变再变,正是没理会外头的声响,说些什么出来。岂料外头倏然出来一道声音:“茜云,你来这儿作甚么?可是二姑娘有什么吩咐的?既是有事儿,怎么就不进来说话儿,反倒站在外头,活像个呆头木一般?”
这是青缎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一点儿笑意,可这话里的意思,却让屋子里的顾蘅、苏合与瑞香都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是呢。”不同与青缎随意带着笑的话,那茜云说起话来却是多了三分心绪不定的味道:“二姑娘听着说有人看望蘅姑娘,又得了东西,便让我过来谢一声。可是我到了院子里,听这里头正说着话儿,便有些迟疑。”
这话说得青缎也是有些疑惑了,她先前还没想那么多,但看着茜云这神色不对,便抿了唇,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可话里就带出一分强制来:“家常的什么话说不得听不得的,你也是家生子,自幼跟着二姑娘,也没少到这院子里,怎么今日就粘腻起来了?难道大姑娘出去一趟,竟是生出许多威严来了?”
说着话,青缎一面拉着她,死活将这茜云带到里头来了。
顾蘅早已在里头坐着了,看着进来时,青缎脸上笑嘻嘻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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