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浅埋,疼痛依昔》第6章


父母看着我读高中就免了一半学费,开始幻想我以后考上大学会不会学费全免呢?于是他们开始幻想我考上了清华或者北大啊!学费什么的,就由国家赞助了……
我打住啊!我打住。
我绝对没有要考上清华或者北大的梦想,不然的话,我的第一个志愿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录取了我的高中,因为我喜欢这个学校,喜欢到义无反顾,非这个学校不上。不过,我还是没有太过的义无反顾,因为我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我有填第二志愿。可能日后考大学填志愿时,我也会因自己的喜好而放弃一些更好的大学。可没办法,对我来说,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哪怕别人都说他不好,我自己知道他好就够了,因为这是我所选择的,我不会后悔。
选自己喜欢的路,哪怕所有人都在路上阻止你,说这条路不好,只要你自己知道,你现在不会后悔,这就足够了,因为人生是自己的,你觉得那些给你所谓的前车之鉴的人,他们的人生就一帆风顺吗?所以你听他们的话,你的人生就一定会好吗?
、第一章12
7月16号,这天,是我最激动的一天,因为我要回家报名了。
临走前,母亲嘱咐我,回去要帮奶奶做家务,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母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的姑婆曾打电话给他们,投诉过我的懒惰。
上车时,我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坐在车上,除了途中下过一星半点的雨,什么事都没有,我的目光,一直游离在窗外的风景上。
前座的男生,将座位摇成了一张简易的床,使得坐在他身后的我的活动空间极狭,我只好紧紧靠着座位,恨不得将自己嵌入座位中。
我也本想跟他一样将座位摇成了一张简易的床,可是在我看到坐我后座上的是一位老人时,我于心不忍,就算了。
我其实很想跟前面的那个男生提提意见的,可看着他似乎熟睡的模样,我就沉默了。
我将目光放在窗外的风景上不肯收回到这个车厢中来,因为车厢里的人与物是无趣的。
邻座的是我的父亲,他随我一起回去报名。可尽管如此,他今天还是没有晚点起床,依然是四点就起,所以在车厢上,他呼呼大睡,有时打一两声呼噜,不过声音很小。
母亲带父亲去医院检查过,父亲睡觉之所以会打呼噜是因为他的病,但至今都没有医治是因为父亲的肥胖导致手术无法进行。
母亲很担心父亲的病,因为他的病会致使他可能会在睡梦中死去。
父亲此时的呼声没有以前那么大了,母亲说父亲以前打呼就像打雷一样震耳欲聋。但母亲已习惯了,她说,以前父亲总是要在她睡着后才睡,怕呼声吵着母亲,但是现在母亲睡觉听不到父亲打呼反而会很不习惯。
我知道,今年,父母肩上的担子一定很重,去年我出车祸欠着别人的医疗费还没有还清,我要读高中,妹妹即将升入要很多费用支持的初三。
我转过头,看着闭上了眼睛小睡着的父亲。
父亲的脸上,无一不是岁月划过的痕迹,无一不是这世界的苍凉留下的印记。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小?为什么我还在读书?为什么我还没有成长到可以负担起这个家的时候?为什么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父母一天一天的老去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竟会萌生出一种绝望的想法——如果我死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好友晓樱跟我这个好问的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到了我们要知道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这是不是所谓的等待,等待着答案它自动的到来。而我现在是不是也要等待,等待我长大那天的到来,可是能不能不等待呢?我现在就想长大,我现在就想背负起这个家的责任。看着他们为了生活而奔波着,我真的好想去为他们承担,可是,我却只有这个心,没有这个力。
有妻室儿女的人,把自己押给了命运,我的父亲,亦是如此吧!
我不敢再看父亲,我不敢再看他脸上,那些岁月的痕迹。
无情的岁月,总是在无声无息中,用它最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地将它的印记刻画在每一个苦命人身上。
我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总是会让人不去想,不去念,那些让人心痛,让人流泪的画面。可是不去想,不去念,我也不能忘记,3个小时前,母亲因我还划伤了她的手。
3个小时前,我还在父母的档口里,母亲正在为我和父亲准备在车厢里的午餐。
父亲去了楼上拿东西,母亲在厨房里做菜,突然有个客人来了,我朝厨房里面喊,传来的是刀锋划过指尖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跑到厨房,看见掉落在地的刀,用右手紧握着左手食指的母亲。
“妈,怎么了?你流血了。”
鲜红的血液从母亲的指尖缓缓流出。
母亲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她平淡地说:“没事啦!别大惊小怪的,将那个袋子里的创可贴拿给我。”
“哦。”
我在慌乱中找到那个袋子,将里面的创可贴撕开后,帮她贴下。
母亲睁着被时光抹黯淡的眼看着我,说:“这事别告诉你爸。”
“恩。”我点了点头,将袋子放回原处。
我从厨房里退了出来,母亲跟着出来,询问着客人要什么菜。
父亲从楼上下来时,母亲已将我们的午餐准备好了,正要装到袋里。见父亲下来,她叫我帮她装,然后故作无意地将贴着创可贴的手背到了身后,不让父亲瞧见。
父亲没有注意到母亲这一小小的举动,下来就帮着母亲做着一些活,如往常一样。
车窗外,是一条高速公路,一辆汽车,不守交通规则,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刹车,打算掉头,他没有注意到——一辆尾随而来的的士车。所以,但那辆汽车刹车后那辆倒霉的的士车就这样撞了上来。
交通事故,就这样在我眼前发生了。
我愣在车厢内,这场交通事故来得突然的速度仿佛将我带回了我15岁那年,我出车祸的那天。
、第二章13
我茫然地在街上走着。
那不是我的家,那不是。
我的手上,一份亲子鉴定宣布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原来骗我的是他们。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原来父亲真的是爷爷奶奶领养的孩子啊!所以父亲说的,他们的偏心是真的,那些事情他们真的做过。
我之前居然还不相信我的父母,我居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大姑不是个好人,我们却信她的话胜过了父母,是她啊!是她将我的父母亲从家里逼走的,是她让我父母在外面也我们不得团聚,要一边辛苦赚钱,一边为我们操心着。
14年前,家里突来的一次说是要为上户口而做的验血型就在隐隐的将这件尘封的真相浮现。
当时,检查的结果出来,全家人,爷爷是O型,大姑是O型,小姑是O型,母亲也是O型,独独只有父亲一个人是A型,也独独只有奶奶没有验血型。
当时,检查的医生说很奇怪,我的父亲居然会是A型,一般来说,子女的血型都跟父亲的是一样的。
这句话,已经是一种暗示了。
爷爷奶奶对父亲的种种别于我大姑小姑的态度,也已经是一种暗示了。
父亲的怀疑,大姑的谩骂,奶奶的不敢验血型,更是一种暗示了。
今天,我的手上,这份有着科学作为依据的亲子鉴定,用着它不容置疑的真理揭示着这个真相——我父亲是爷爷奶奶抱养的而非亲生的儿子。
我要将这个真相第一个告诉谁呢?
第一个告诉我的父母吗?告诉他们,你们以前之所以会有被他们欺辱的噩梦,全都是因为这个吗?
第一个告诉爷爷奶奶吗?告诉他们,你们以前这所以这样对待我的父母,全都是因为你们清楚这个吧?
第一个告诉大姑小姑吗?告诉他们,你们以前之所以这样欺负我的父母,全都是因为你们知道这个的呢?
我在街上走着,丝毫没有要到达哪的目的性。眼角涌出的泪滴,也没有任何博取同情的目的。
来来往往的人,与我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啊!
他们身上,没有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真相,他们的脸上,没有被压抑住的笑容,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是那样的轻松与自在,没有被绝望所束缚着的不自在。
我的家,在哪?
有没有人,为了寻他的孩子,一生的时间都在奔走各个城市之间?
有没有人,为了找到我的父亲——他遗失的孩子,等了40年的时光?
如果有,那个人,现在还在这个世界吗?
如果有,那个人,会是我父亲的父亲吗?
40年的时光,我的亲爷爷,因为我父亲的养父,空缺了我父亲40年人生路上的陪伴,他会怪吗?他会怨吗?他会恨吗?
“小惜,来买东西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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