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渊的爱》第210章


前一天,他叮嘱江寒,穿得稍微正式一点,因为对方的场面挺大。
“但也不能太过头。”他郁闷道,“记得收敛点,我知道你就喜欢一网打尽,但明天是人家结婚不是你,万一你比新郎还光彩,会遭人恨的。”
江寒忍笑,心想这尺度可真难拿捏啊。
婚礼是在一家庭院式酒店里举行,场面确实很大,到场了很多重要人物,容家,除了病在床上的容老爷子没来,其余的都来了,婚礼上,新郎很英俊,新娘很漂亮,看起来和和美美的挺好。江寒在一边观礼,心里却不怎么羡慕。
他始终记得他和霍定恺的那场盛大的婚礼,他是他记忆中最美好最快乐的聚会,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远远胜过眼前的这些婚礼。
但他却早就被很多熟人看中,都说等结婚时要拖他去当伴郎。霍定恺得知后嗤之以鼻,他说新娘们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
回盛铖的事情,江寒终究还是和父母说了。在那之前,他离开盛铖,与霍定恺分手,重新找了男友的事,父母也知道。
所以这么一来,江寒的爸妈就被他给弄糊涂了,江寒的妈妈问他,不是说,再不会回去,而且也和霍定恺彻底没关系了么?
江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倒是江寒的爸爸开解了妻子,他说,这就和别人家的儿女闹恋爱一样,还不是分分合合好几次?再说了,不管和谁在一块儿,反正孙子就别指望了。
江寒的妈妈还不死心,她问儿子,不是有代孕的么?他们也不是不可以要个小孩呀。实在没人照管,她可以帮忙。
江寒的爸爸开玩笑道:“你想太多了!真要有个孩子,肯定马上被抱去做集团继承人了!哪里轮到我们两个来照管?”
江寒心里苦涩,脸上却只笑道:“你们是想太多了,那是很远以后的事了。”
他现在连霍定恺的人都没得到,孩子就更别提了。
但对此上心的不光是他父母,这次婚礼,容霁和容庭见着了他,俩人一致催促孩子的问题,说,上次答应的多带一个人来,江寒不能食言。
江寒苦笑:“我可没答应啊……”
“你看,要食言。”容霁指着他笑道,“咱们总是参加别人的婚礼,眼看着人家家里一代代繁衍,回到自己家,想要多一个孩子都这么困难。”
容庭则拍着江寒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赶紧找人生一个,江寒,等孩子到手,塞给定恺,他不要也得要了!他总不能给你扔出窗外去吧?”
江寒默默无语,心想,搞不好霍定恺真干得出来!
等再抬头看,霍定恺已经不在人群里,有人告诉江寒,四爷在后面庭院。
江寒从大堂出来,顺着洁白的石子路往小池塘走。天此刻已经黑了,沿途树上那精巧剔透的雪亮日式小灯笼,也一个个燃亮了,江寒走了一会儿,看见了霍定恺的身影。
他独自坐在池塘旁边的木椅上。
江寒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
有那么一会儿,俩人都没说话。
刚刚下过一场春雨,眼下停了,乌云散去,露出蓝汪汪的天穹。是四月,植物正生长旺盛,院内的两棵垂柳一树的萌黄,池塘边的青草则翠得扎人眼睛。红到滴血的茶花已开颓了,大朵大朵跌落在草丛里,柔嫩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雨水。小虫子们睡了一冬,眼下全都醒过来,嘤嘤嗡嗡热闹非凡,配着身后不远处大堂里熙熙攘攘的人声,倒像是一曲交响乐。
他们面前的一池滑软碧水里,锦鲤们静静沉在水底,金红黑白,偶尔有一抹斑斓色彩游动起来,搅出淙淙水声,更显四周幽籁无声。
仿佛看腻了鱼,霍定恺终于转过头来,看看江寒:“怎么?聊完了?”
“没怎么聊啊。”江寒说,“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看鱼?”
“哼,你和容霁他们聊得那么高兴,我何必在旁边碍事呢?”霍定恺的样子有点不愉快,“反正一个两个的,都得被你给笼络走!”
江寒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俩只是在追问孩子的事。”
他这么一说,霍定恺转过脸去,望着池塘,不出声。
江寒揉揉眼睛,哑声道:“我说,我自己都还是焦头烂额呢,上哪儿给弄个孩子出来?弄出来谁管呢?叫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上下班?饶了我吧。”
“我来管。”霍定恺突然说。
江寒吓了一跳。
“你真要弄出个孩子,就把他给我。”他抬头看看江寒,“肯定比你养得好。”
江寒觉得心脏在胸口那儿,不听话的乱蹦!
他试探着,悄声说:“你想要个孩子啊?”
“我没这么说。”霍定恺淡淡地说,“我是说,如果已经有一个现成的孩子,我会帮忙照管。”
江寒郁闷道:“……你怎么照管?开董事会的时候,把孩子放在一边让他啃文件夹?”
“我没你说得那么差!”霍定恺瞪了他一眼。
江寒笑起来:“那你先照管照管我,怎么样?”
“做梦!”霍定恺像是懒得再和他扯,他站起身往里走。
俩人回到大厅,新郎新娘还在和亲友交谈,江寒想着等会儿抽空和主人家打个招呼,他和霍定恺就可以撤了。
他们走到旁边的宾客休息区,那儿有几个古色古香的屏风把空间隔开来,有人在里面窃窃私语。起初,江寒还没认真听,但忽然,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姓江的那小子,你可不能小觑。”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那个地产联合会的吴会长。
江寒回头,看了霍定恺一眼,很显然他也听见这句话了。俩人不约而同站住,紧接着,屏风里面又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他回盛世才两年,爬得倒挺快,现在居然又回到老四身边了。”
江寒皱了皱眉,他刚想绕进去,霍定恺却一把拉住他,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再等一下。
果然,吴会长的声音紧接着传出来:“哈哈,因为他的手段不同寻常嘛。”
江寒的心,咚的一声!
对方的声音也暧昧起来:“吴会长,您是说……”
“你也不想想,老四这辈子玩了多少男人?没有一百个也有五十个了,为什么当初偏偏挑他做助理?”吴会长的声音压低,带着猥琐的恶意,“你以为那小子除了那方面的能耐,还能有什么真本事?”
江寒的脸都白了!
对方嘿嘿笑起来:“看来他这助理当得轻松,人家天黑才下班,他说不定天黑才上岗。哈哈!这能耐,了不得。”
“能耐肯定是有,只不过就不知道是嘴上的能耐,还是身上的能耐了……”
江寒再听不下去了,他快步冲过去,一脚踢在屏风上!
屏风发出巨大的响声,咔嚓一下歪倒在地上!
整个大厅,全都安静下来!
江寒血红着眼睛,瞪着吴会长,而后者目瞪口呆望着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江寒转头快步奔出大厅!
看着他冲出去,霍定恺又扭头看看吴会长,他冷冷一笑:“吴会长,没想到您对鄙人的私生活这么关注,鄙人真是三生有幸。”
他这一句话出来,周围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琢磨出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吴会长面白如纸,他刚想上前开口,霍定恺却不再看他,他向主人家点了点头,也转身离去。
回去的车里,江寒一直不说话,他的脸,黑得像锅底。
霍定恺坐在旁边,良久,他才淡淡说:“你以为,坐在咱们这个位置,只会听见他人的阿谀?”
他这么说了之后,江寒终于哑声道:“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泼污水,我只是没想到竟然能脏到这个程度!”
霍定恺端详着江寒:“干嘛?被人骂了就想哭?”
江寒看了他一眼,讽刺一笑:“你以为我还是十九岁啊?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不然你想怎么办?”霍定恺故意道,“去骂他么?”
“哼,何至于。这家伙以为有他姨丈可仰仗,有后台可放肆,我倒要让他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霍定恺吃了一惊!
“你想干嘛?”
“我要报复。”江寒眼神沉沉,他抱起双臂,“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么一个侮辱过你我的人,继续在这世上逍遥快活!”
霍定恺吃惊万分地盯着江寒,良久,他忽然轻声说:“你啊,好的不学,尽跟着我学坏。”
江寒抬头错愕地看着他。但霍定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没过两天,吴会长就托人给霍定恺送来厚礼,以示歉意,他自己却是再也不好意思来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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